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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李珣最反感这些繁文缛节，更何况现在他心情不怎么好，“朕让你抬头，听不见吗？”

余秀儿抬头，殿里的烛火映在她脸上，一张红菱唇更是勾人。

“生得好。”李珣站起身，负手而立。“余秀儿，三次应选不至，却甘居二皇子府贵妾之位，为何？”

“妾身容貌有亏且无才无德，恐陛下见了不快，不敢应诏，蒙二皇子不嫌妾身年长，是妾身的福气。”

“朕不喜听假话。”李珣笑了笑，“你确实无才无德，做二皇子府的贵妾是万万不够的。今后留在宫中，去六皇子处做个掌事宫女。”

李祚一个激灵抬头，麻利的跪下：“父皇，秀儿已是儿臣的妾室，如今做六弟的宫女恐有些不妥。”

李珣瞪了李祚一眼：“现在她是六儿的宫女，没你啥事了。”

李祚依旧跪着，不停地叩首，气的李珣拿起手边的东西往他身上招呼。一旁的老内侍也是有颜色的，连拖带拉的将二皇子往外带。

“恭送殿下，殿下保重。”

李祚看了余秀儿几眼，才依依不舍的随老内侍下去。

殿下，切莫与陛下起冲突，秀儿自然会无事。

一时间，殿内一点声音也没有，李珣走近余秀儿：“这么快就把朕忘了，在街上朕帮你捡过香囊。”

余秀儿依旧不语。

李珣一把扯过她：“你这衣裳难看，换了。”他一把拽掉余秀儿的衣裳，对一旁的宫娥道：“去凤藻跟元惠借故人衣物。”

凤藻宫的正殿里一个约有二三十岁的美貌女人在教一个二十多岁却仍扎着双丫髻的女子念书，宫娥低着头上前：“元惠夫人、许美人长乐未央。奴奉陛下之命跟夫人借‘故人衣物’”

元惠夫人一怔，随即遣了人取来衣衫交予那宫娥。“先生，那不是菁菁的衣裳吗，咋给她了。”元惠不语，许梅也便没有再问。殿中又传出“关关雉鸠，在河之洲”之类的读书声。

等那宫娥取了衣裳回来，只见殿中一片狼藉，李珣却不在。余秀儿青丝散乱，口脂也蹭去了大半。

一水儿的藕荷衣裳，绣了芙蕖纹。

余秀儿有些糊涂，李祚叫她别穿藕荷衣裳，她以为是陛下不喜，可李珣却偏偏赐了她这身。

不仅不厌恶，反倒是很喜欢——或者说是执着于这种颜色。

李祚许是知道内情，这样是为了护着她吧。

可他不知，她早在街上就见过陛下，而且好死不死，她就穿着藕荷衣裙。

她换上了衣裳，站在铜镜前看着镜中自己。

身后的宫娥窃窃私语：“快看快看，真像……”

“像谁？”余秀儿转身，质问宫娥们。

顿时，殿中一片寂静，宫娥们都沉默不语。

余秀儿心里隐隐有了些苗头，从李祚对她服饰的注意，到李珣对藕荷色的执念，她好像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这个身影和她很像。